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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图发怒了,他向米娜直接迈了一大步,在离她脸只有几寸时停了下来:“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姐!”
米娜根本不为所动,她大张开嘴说:“噢,什么?你想甩出你的臭脾气把我杀了?你来啊!你根本就不配!事实上……”米娜猛地收紧她的四头肌,用膝盖猛地往上一顶,她迅雷不及掩耳地踢中了奥图的腹股沟。肺里的空气猛地冲出来,奥图发出了一声闷哼。剧烈的疼痛让他弓起了身子,眼睛从眼窝里面凸了出来,一时间他几乎无法动弹。
“这是因为你叫我妓女!”她完全发狂了,“还有这个——”米娜接着来了个漂亮的勾拳直接打在奥图的下巴上,将他打得倒在了地上一堆杂物里,“是因为你叫我婊子!”
盖里尔发出了一声长叹,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米娜,麻烦你坐下来。”
兴奋的感觉慢慢退去,米娜现在感到右手疼痛难忍。她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胳膊还套在小夹板中。但她仍然挑衅地说:“我喜欢这种讽刺,”她调整了一下重心,站成了防御的姿势,“一个礼貌的酷刑实施者。噢不,我还是站着吧。”
房间被照得更亮了,那艘战舰的身影填满了窗户下方的三分之一。盖里尔转过身,让自己强壮的肩膀斜着对着米娜,然后再次缓缓地说:“高伊斯女士,我恳求你,请坐下。”
她明白她面对的这个男人有着惊人的自制力,他的矮小、紧凑、强壮的身材让他拥有了更低的重心,这不仅使得很难击中他,而且使得不可能打得他无法还手。米娜显然很擅长保护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局限,跟这个叫“盖里尔”的人比划显然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尽管她非常愤怒,但他的气质和他的行为所展露的某种强烈反差的东西却是他显得很有魅力。他是个怪物,她想,但是是个很吸引人的怪物。很强壮,尽管很粗鄙。就因为这个原因,她慢慢地遵从他的命令坐了下来。
“谢谢,米娜。”他轻轻鞠了一躬说,然后他蹲在奥图的身旁,将他重新拉到了沙发上。奥图呻吟着,他依然感到剧烈的疼痛,还完全不能说话。盖里尔轻轻地让他坐下来,然后走向观测间的储藏柜:“我必须道歉,我们没有盛情款待,也没有彬彬有礼。”
“我根本就没指望。”她回应道,“别忘了,我是在小偷和杀人犯凑成的组织里。”
盖里尔转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冰包递给了米娜:“敷在疼痛的关节上。我代表每个和奥图平常一起工作的人,感谢你试着让他那不老实的下巴更结实点儿。”
米娜强忍住笑意,接过了冰包:“他本来就欠揍。”
“是啊,他是欠揍。而且我肯定,除开他刚才表现出的敌意,不考虑让他没法说话的这记痛苦的较量,他其实很高兴见到你。”奥图抬起头,奇怪地看着盖里尔。
“他会没事的,”她说,“为了让我将来再扁他几次,我确定这点。这倒提醒我了,我干嘛跟你这样诚恳地说话?我想我应该表扬你把我弟弟变成了现在这个猥琐的样子吧,我干嘛不撕裂你的喉咙呢?!”
“米娜,你本来就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取走我的性命。”他说,接着坐了下来,“其中最重要的是,你父亲过早死去我应该负直接的责任,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米娜的眼睛眯了眯:“你说什么?”
盖里尔讲述了韦拉姆被害前那一刻的事情,而那一刻在他梦中已经重现了成千上万次了:“现在你知道了吧,组织的规章制度使我无法采取本可以挽救你父亲生命的行动,或者至少,很快为他报仇的行动。”
“我不明白,”米娜说,“海盗和罪犯什么时候有了‘规章制度’?”
“因为异株湖的人作为客户对于古斯塔斯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神圣的。你和所有人都应该明白,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规则,嗯,而且很忠实客户的满意度。”米娜再次眯了眯眼睛,但又暂时不去想话里的意思,“我和奥图当时都不知道,但异株湖和古斯塔斯之间的关系显然不止毒品交易这么简单。”
“为什么你提到古斯塔斯的时候都说‘他们’?难道你们俩不是和这个组织一样的卑鄙猥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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