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愿为奴为婢,死当结草相报。”我跪在路边,身前是一张卖身契。一连三天,饥寒交迫。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走近,边擦着额头的汗,边打量着我。我微微抬起头,“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只求几两银子过活。我什么活都能干。真的。”耗尽我最后一点气力,恳求她。然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四周喜庆装饰。洋红床榻,猩红被褥。银镜里的自己浓妆美艳。忽然,门开,一个女人穿戴华丽,徐步而进,正襟危坐,“记住:你叫司徒静。今天是我家小姐——现在是你,和唐梦月的婚事。多的你自不必问。该怎么做,你也应该明白。”
哦,这是要我代嫁。我至微至贱,只能点头道是。
一身刺绣嫁衣,盖上喜帕,踏入花轿,一路唢呐、鞭炮。不知是该不幸,还是该庆幸,不过有个地方,总比好过乞讨度日。三拜天地,有人将我领入新房。
许久。一阵喧闹。门响,酒气渐浓。喜怕挑开,眼前人脸颊醉红,立而不稳。我小心细看,男子剑眉皓目,鼻翼微鼓,唇色胭红,肌肤如玉。我感叹,世间竟有这样俊美的男子。刹时,颊畔绯红,心跳如鹿。门外,有人唤他。唐梦月出去。我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抬头,一惊。两个大汉押解着一个红衣女子。也不由分说,将我拉了出去。
月影阑珊。原来她就是司徒家小姐,司徒静。逃婚,被抓了回来。这是御赐良缘,违抗便是死。我怔住。司徒家人怕我出去乱说,于是将我留了下来,作她的贴身丫鬟。
再见到静是翌日的清晨。我进去收拾屋子。始终低头,屏气,没有勇气呼吸那绵软、暧昧的空气。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思琴。”我把头侧到一边。注意到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哪的人?”
“扬州。”
“扬州啊,那里很美。”那种语气,向往交织着哀婉。
司徒静正在画眉,银镜里一张绝代容颜。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转身,打量我。抬头间,她面若云间月,肤如天上雪。潋潋眼波,不媚不傲,却摄人心魄。我只能,低下头去。如今,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佳偶天成了。
出来,迎面撞到了一个人。“对不起。”抬头,正是唐梦月。顿时,面颊发热。
“你是……”
“我是小姐的丫鬟。来收拾屋子。这就走。”
“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惊。“没有。”说完,慌忙逃走了。